前文:越到结局越难写,老想改思路,又怕逻辑有问题,我要死了_(:з」∠)_顺便你们猜那骨头是谁
正文:
夜深露重,服侍的宫娥战战兢兢的等着天明,和五年前相比,这一年过得还算是好的。五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宫内守卫大换血,一夕之间,了无音讯。
而陛下的性情大变,越发阴沉,那一双眼睛看过来锋芒毕现,跟针扎一般。这一年不知为何,脾气稍缓,估计是匈奴那边捷报频频,令陛下心宽。
嬴稷自议政殿摆驾后宫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寒风呼啸,叶已落尽,状似嶙峋,唯松柏独青。之前被焚烧的宫殿早就修缮好了,却自此封存,成了一个冷宫式样的存在。嬴稷没事就会来这里看看,大家习惯了。太后都不说什么,其他人也自是不敢提的。
嬴稷屏退众人,推开门,里面是有人定期打扫的算得上是纤尘不染。他独自转过内堂,在墙边站定。
嬴稷站在空荡荡的宫殿里,这宫殿已经许久不曾住人,冷的要命。他旋开机关,踏进那漆黑的内里,却没有深入。
他在入口站着,定定的不知在看什么,像是要透过一片黑色看到什么想看的。等一会回过神来,就离开了。
他寝宫里的暗室里挂着很多画。
三面都已经画齐。
一面墙上或身着猎装,或身着宫衣。
或伏虎,或立剑,或执枪。
或立于窗边,或坐于亭中。
或执卷,或策马。
一面墙上或单衣半解,或汗湿薄衾
或扶于床杆,或靠于墙壁
或陈案羞怒,或潋眸滟红
画的都是他见过的场景。
另一面墙上,都是草原营帐的背景。
或白色驼衣,或黑色大披。
或金冠端正,或卷发微曲。
画中人都是同一个人。
画中人是他的梦里人。
一丝一笔,都是伯力。
“伯力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后怕的事情不多,桩桩件件基本上都是因为你。那年雪夜,你肩上血花乍溅,伤在你身上,我心里也不见得多解气。你不知道,当年他们给你包扎的时候,我看见了你骨头上的裂隙,他们说伤了筋骨没法痊愈,毕竟是箭气太利,而我又距你太近。”
“我一直对这件事甚为后悔,可后来却觉得福祸相依,万事不得尽然。”说完,嬴稷便沉默了。
嬴稷提笔画着新的图。
他上一幅画的伯力还穿着一身白色的毡衣,额上横着金冠,领上是白色驼毛。脚下踏着兽皮装饰的厚靴,外罩着白色大披。
这一次他画中的人一身黑甲,收弓垂臂。眼神淡漠,好像天地都不能落入他的眼里。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了。”嬴稷幽幽叹息。“伯力,我一直在等你。”
烛火声劈啪作响,惊醒了沉溺的人,他回过头,斜了一眼最后一面墙壁,“别着急,你马上就可以解脱了。”他对着墙壁轻轻的说,语气轻柔,可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我会成全你的,挫骨扬灰,泯于火里。”
那物事洁白无瑕,像是上好的白玉。
那墙壁上镶嵌着一具骸骨。
一具骸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