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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稷X伯力X齐衡】插翅难飞(第三章)

前文:历史上嬴稷执政前期都是由他的母亲宣太后把持朝政,他亲政的时间太晚了,和我这边剧情的发展冲突太大,所以我有稍微调整一下时间线,请大家见谅。

正文:

时光匆匆而过,朝堂内外风起云涌,暗流浮动。嬴稷在长兄去世的一年内,就肃清宗亲,登上王位,在执政的三年中,大刀阔斧改革内政,清廉税务,对外邦恩施并济抚恤有加,种种手段,尽显帝王之才。

老臣新贵都暗叹,这是大秦之幸啊。

“伯力公子,你可算来了,陛下传召多时了。”伯力刚踏入外殿,近侍就匆匆赶来把他迎了进去。

“陛下又和哪位大夫生气了?”伯力在这三年摸清了嬴稷的脾气,对着外人和颜悦色,生了气也不肯在外人面前现了好恶,可回来之后总是要发泄一番的,吵吵闹闹,孩子脾气。自己通常就负责给他顺顺气,压压火,牢骚发完了,人也就好些了。

“这。。。陛下不是在和大臣们说话,而是。。”一向伶牙俐齿的近侍今次却吞吞吐吐起来,“今天这事,小人不好说,公子还是自己去问陛下吧。”

“陛下,这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事关宗亲,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伯力心里暗暗吃惊,了不得,这是谁,敢用这种语气跟嬴稷说话,难怪近侍要把自己请来,他再不来,嬴稷现在还不得气死了。他一踏进内殿,大家都齐刷刷看向了他,几位老臣向他微微颔首,他也向对方示意。

他现在的待遇可比之前好多了。之前,边境和平的时候,大家都不把他当回事,但一旦边关稍乱,自己的作用就显露出来了。

之前的和谈协议是先皇与匈奴王签订的,现在先皇已去,其实和约已经做不得数了,朝堂上一直担心匈奴会撕毁和约,只是都没有明说。没人愿意打仗,大家都想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那自己这个质子的身份突然就吃香起来,满朝文武对自己越发礼遇。

伯力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是匈奴王最看重的儿子,但凡父亲不抛弃他,他的存在就可以牵制匈奴王。不光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匈奴王最爱的女人,同样的,他也是匈奴王所有儿子里年级最适,资历最高,能力最强的人。他之前自愿为质的举动,为他在族人的心里留下了极高的评价,即使他这些年不在草原,也知道有很多人供奉他的名字,等待他早日归来。所以,只要自己还活在这世上一天,自己这匈奴王子的身份就会给竞争匈奴王位的其他王子横下一枚刺。

如果自己个人与大秦交好,那以后即便为王,也有可能会顾忌私人感情,不予进犯。

即使不为王,估计也由不得自己,秦国满朝上下估计都很乐意帮助自己夺取王位,他们对其他王子都不熟悉,有一个现成的,交好的,不是正好。自己若是能被培养成傀儡,大秦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直驱草原,让匈奴成为附庸。从另一方面来说,只要不帮匈奴,那就是在变相的在给大秦谋利。

虽然这些事八字还没一撇,但是未雨绸缪事在人为,有可能总比没希望要好得多。

“伯力拜见陛下。”伯力微微俯首,行了一个拜礼。

嬴稷看见他,脸色稍霁,正想说什么,又被刚才那个声音打断,“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到议政的地方来。我们现在正商议军政要事,你还不退下?”此话一听,不光伯力愣住了,嬴稷和其他大臣也愣了。伯力回过神来,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话了。其他老臣也露出了‘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大家都知道,完了,陛下要生气了。

抛开伯力的身份不谈,新皇嬴稷从继位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伯力极大地好感。伯力在京不结党,不营私,每日除了钻研汉学,就是在围苑习武狩猎,从没见与谁起过争执红过脸,再加上身有大才,为人谦逊,眉目英俊,要不是因为他是匈奴人,陛下早就让他入朝为官了。

而且伯力此人勇猛非常,多次救陛下于危险之中。为陛下披肝沥胆,舍生忘死。陛下把他当作手足至亲看待,非常中意他,容不得别人伤害伯力,说伯力不好的话。

陛下要重视谁,提拔谁,这是陛下的意愿,陛下不好美人美酒,不喜欢金银土木,继位以来也从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就只有一点,喜欢粘着伯力王子,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可比酒池肉林,大兴土木,骄奢淫逸要好的没边,他们干嘛找不自在去触霉头。既然陛下喜欢,那他们做臣子的一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这个公子壮,几年不来朝堂一次,来了也是拿了赏赐就走,不懂得与陛下交好,自己也不是机灵的人。今次不知谁出的主意,他竟然带着一批宗亲世家的女眷,非让陛下留下几个以充盈后宫。陛下不收,他居然还不依不饶起来。也好在他不机灵,要不早就在之前的皇位之争里被除掉了。不过现在,哼,避的了当时,避不了现在,这么没有眼力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逆了龙鳞,有他好受的了。

“壮,快跟伯力王子道歉!“嬴稷转着拇指上的扳指,看也不看桌上的美人图,熟悉帝王的人都知道那是嬴稷生气的前兆。

“陛下,我们现在正在商议给您选妃封后的事情,他凭什么在这里?”

“你果真是放肆,我还在这殿上呢,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伯力乃匈奴王子,是远道而来的使臣,致力于匈奴和大秦的和平安好。若因为你一时恶语相向,毁了两处建邦,你担得起责任,对得起黎民吗 ?他凭不凭的起是你该说的吗?”

“陛下,我可是你的弟弟,你竟然为了这蛮夷训斥于我!不过是个匈奴而已,您又不是不能起兵诛灭,干嘛让我伏低做小给他道歉!”公子壮依旧不知死活的叫嚷道。

嬴稷笑了,下一秒一把将玉杯掷在地上,碎裂声骤起,“王弟,你在我面前还敢口出狂言如此轻慢,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为臣为民,你都是怎么当的?来人,杖刑二十,以儆效尤。”

殿外鬼哭狼嚎,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嬴稷努力着平复心情,挥手让其他大臣退下,毕竟皇家还是重视了脸面的,责罚自家人,还是不应该让外臣在侧的。

待众人退去,那边刑罚也已经结束了,嬴稷没有在让公子壮入殿,而是直接让他回了驿馆,派了几名太医让他养伤。

嬴稷坐在椅子上,气得脸色通红,伯力迟疑了一下,还是向前劝解道,“他毕竟是你王弟,你这样做只怕会惊了人心。要是今天的事传到了其他宗亲的耳朵里,太后那里少不得又要费心。”

他站的离嬴稷很近,嬴稷没说话,下一秒就环住了他的腰,头贴在了伯力的腹上,这姿势太过亲密,伯力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但他没往心里深思,只当是这几年嬴稷太过亲近自己的缘故,不由摸了摸嬴稷的头发。

“这些年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为我分忧解难,他虽是我王弟,但我执政三年,他和我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远近亲疏,他自己不清楚吗?我前年遇刺时,险些伤重不治,割肉入药,他们谁肯做,他们谁来过?你为我挡挡过剑,出过谋,他们除了拉着赏赐带回封地,什么时候为我分过忧?他今天居然敢这么说你,他凭什么!”

嬴稷抬起头,捏紧了伯力的手腕,伯力吃痛,想推开他,却推不动。他知道嬴稷性子固执,现在又在气头上,行为有些失礼,也是难免。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知道。”伯力想着此事也算是因他而起,见他如此维护自己,心下感动,也没在推拒。

只是不由疑惑,什么时候嬴稷的力气已经这么大了,而且,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在唤自己伯力哥哥,而是直呼其名了。

“你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人,我找了你好久。而且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熏香了!”嬴稷嗅到伯力的衣服上有淡淡香气,伯力性子爽朗,基本上是不用熏香的。

“我没染香啊,哦,可能是齐衡身上的。他前几日就说王府的腊梅开了,想让我去看看,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齐国公府上。你知道的,他这个人精致惯了,香环总是不离身。他送我回来时,我们两个人坐的又近,可能染上了一些。”

“他也偏心,这么好看的景致怎么不喊我,单把你一个人叫了过去。一大早去的,这都要进晚膳了,你才回来,宫外的生活果然是舒心,我也想没事就出去看看。伯力,我这个表哥待你,比对我这个皇帝都上心。”嬴稷站起身,面带笑意,“你喜欢这个味道吗,你要是喜欢,我也熏在身上。明日我就去问他是什么香料,给你在宫里多备着一些。”

伯力摆了摆手,红了脸,“不用不用,我向来是用不惯这些的。你不用把时间放在我身上,你还是多抚恤一下你王弟吧,别让太后担心。顺便纳妃的事情你也好好考虑考虑,你这个年纪,是该娶亲了。”伯力起了身,接了嬴稷递来的伞,他一身灰色大氅,渐渐融进雪里。

“你路上小心。”嬴稷声音带笑。

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见嬴稷还在殿外看着他,伯力便遥遥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再送了。

待再也看不到伯力的身影,嬴稷转过身来,面色瞬间冷凝,笑意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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