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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叉】化雪化石

朗姆洛去了雪山,那一座雪山。

在这里他喝酒,也砸酒,雪山间清冽的味道混上了一种醇烈。天还下着雪,天气有些阴沉,雪花很大,也连续不停,没有风,它们也自顾自安静的飘落。冬季快要结束了,可在这座山里,冬天好像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地上的雪还是没化开,阳光没有撒在这里,和几千公里外的都市就像是两个世界,一个喧腾热闹,一个寂静无声。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就像是情人的吻。

罗林斯来到这里时,远远的看见朗姆洛坐在石头上的背影,那背影透着一种寂静,就像这座雪山。

“你来得真慢,我都喝了半天了。”朗姆洛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罗林斯牵了牵嘴角:“这算什么?你的秘密基地?你来的快说明你习惯路况,说明你总来这里,你喜欢这里。”罗林斯用的是个肯定句。

朗姆洛金棕色的眼睛转向他,眼神倒是认真:“你说得对,我喜欢这里。这里下雪,这里干净,什么污秽都掩埋掉,看不见就可以当做是没有。连我这种人都可以容纳,这是个好地方。说不定能净化掉我身上血的污秽,来世能做个普通人。”朗姆洛转回头,依旧看着簇簇的雪花。“我们手上沾满了血,来世要是还能做个好人那老天就真是瞎了眼。我不指望这个,那太难了,能做个普通人就很好了,让我别再经历这些事情,能多活几年就行。”

朗姆洛拍了拍身边的石头,仰头又喝一口酒。“抱歉,罗林斯,我本来能把你们带出去的,可是因为我,一切都白费了。”

罗林斯坐到他身边,看着无垠的一片白,眼睛开始有些疼。他转移视线,想将视线落在别处,但天地苍茫,没有哪一处不是白色,不,有一处不是,那是裸露的黑色岩石,周围都是破碎的酒瓶。“说什么呢,我哪都不去,就在你身后待着,我没有别的地方好去,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想去,我就只留在你身边,你身后就是我最好的位置。”

“谢谢你,罗林斯”朗姆洛冲着罗林斯举起酒瓶示意了一下,郑重且认真。罗林斯牵起嘴角笑了下。“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说起来,怎么这么大酒味,我没来之前你到底喝了多少?你是喝了还是倒了?”

朗姆洛晃了晃酒瓶,斜着眼睛看人的角度,自有一种意大利人特有的性感,即便脸上是纵横的疤痕,也不能掩盖这个男人散发的魅力。“喝了也倒了,喝不完也不给他们拿回去,气死他们,他们好不容易找来的,让我看见了,哼,那群老头子天天使唤我,还不给我报酬,老子拿些酒喝怎么了。”意外的透着些任性,暗哑的嗓音流过空气里。

罗林斯拿起地上包装精美的酒瓶,看了一眼标签,“呵,这不是一般的酒啊,都是贵价货,你还真会挑。”

“那是,我挑自然是要挑最好的。”朗姆洛低声的笑。

“那是当然。”罗林斯想想那群白大褂应该会肉疼到扭曲的表情,也笑出了声。

“那群老头子在我身上动手动脚,自然要付出代价,我受了那么多苦,可不能白受,自然要收些利息。我喝不了那么多,所以我把酒砸了,砸了可比喝掉更让他们心痛,我可不想便宜了他们。”朗姆洛嘴边的笑容开始冷了下来。

罗林斯听到后,却沉默下来,“队长,抱歉。”

“你不动他们是对的,你动了,我只会更惨。”朗姆洛向后仰躺下来,灰蒙蒙的天,美丽而压抑。“再说,疼一次也无所谓,又不是没疼过,但酒已经被我喝了,那也不亏,没了都没了,他们还能怎么样,怎么说,都是我赚了。”

“说起来,其实,我是来做实验的。”

“什么?”

“你说石头为什么会这么硬?”罗林斯愣住了,不明白朗姆洛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我闲着没事总是在想,这雪真厚,我想让它化开,所以我把酒倒在了上面,但化掉才发现,它不是雪,不只是雪,下面还有一块岩石,我又想,怎么才能把这个石头破开,改变它的外形却不毁了它?”

“我想再试试酒行不行,不是有句话说水滴石穿吗?可是,我一开始是想化雪的,结果发现里面是石头,之后我又贪心,我想把石头也化开,但发现不可能,我可以把它炸掉,但我那就会毁了它。如果非要碎掉才能达到目的,那我宁可放弃。可是,你说为什么,这些酒化得开雪,化不开石头呢?”

“我们总是在自欺欺人,我们第一眼看见的是雪,就以为那是雪,就以为只有雪。但其实那是盖了一层雪的岩石,它终会在春天来临之后消失,露出它的真实,告诉世人它不是雪,它有自己的本来面目,告诉世人它是石头。就算曾经有雪,也终究会消失。”

朗姆洛指着他脚下落落的黑色岩石,“你看,它又冷又硬,做什么都破不开它的外在。要破开就需要时间,需要对它进行破坏,那炸药炸可以,但那有风险,可能会炸的什么都不剩,连石头都做不成,我下不去这个手,舍不得让它碎掉,也舍不得让它不完整。可如果想让它完成的光滑的不受伤害的破开,那需要慢慢水滴石穿,可我哪有多时间,等它破开,等它有成果。再说改变了外形有能怎么样呢,石头还是石头,改了形状也是石头,我就算打开了它,又能怎么样呢。雪化了,明年还会再覆上一层,那个时候可能我们就不在这里了,我没有机会再把它化一次,就算能化,我也不会疲惫,反反复复,一而再再而三,但还是不如春天一束阳光的作用,我两天才化开这么一小部分,阳光可能一瞬间就可以,我用两天化开的地方,可能明天就会再次被附上。”

他停了一会,继续组织语言,罗林斯也只是看着他,等着他。

在雪光刺眼的的光芒下,朗姆洛的脸色几乎就是玻璃球一般的透明,他忽然半垂下眼睛,在他脸上缓缓绽开一个近乎孩子气的笑容。

“我不想曾经只是曾经,虽然我可以告诉自己,曾经做到过就好,现在又恢复原状不代表没努力过,没有化开过。但我还是会失望会愤怒会嫉妒,那些也是真的,曾经存在过,哪怕会消除,这个想法也存在过。我不明白,它为什么就不能保持原样,一定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也许我这样想,他也这样想。曾经只是曾经,曾经不会只是曾经。”

他皱着眉毛继续说道:“我曾经想,这里的冬天真好,要是一直冬天就好了。不要有春天,让雪一直下吧,让雪一直在吧,可这由不得我,没有什么是由得了我的,春天总会来,雪总会化,雪下面还是会显露石头,还是会长出松林,这里还是会覆盖新绿,不会因为我在就存在,也不会因为我不在就一切静止保持原样,直到等到我回来。也或者,这里只有冬天,从来都不会有其他季节。有其他的季节,也和冬天一样。”

“所以没有意义,雪不是我的,石头也不是,雪和石头是一起的,我是分不开它们的。也许只有春天能,阳光能,反正不会是我。”

“我曾经想,这里的冬天很好看,也许我也会喜欢这里的其他季节。也许春天来了,石头上就会长出松林,夏天,郁郁葱葱,满眼绿色。但我是看不到的,它们也不会是因为我倒出来的的酒才长出来的。

“为什么我只能看到石头,而别人可以看到松林呢?它为什么不是因为我才生长,为了我才生长的呢,它为什么不能只为我生长呢?我真想毁了他,但我下不去手,我做不到,他可以,他舍得,他做到了。他毁了我,他们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就算是意外,即便是意外,就算他不想,即便他不想,毁了就是毁了。”

“罗林斯,”朗姆洛看向他,“我是不是很失败,我化不开雪,也化不开石。也许我应该认命了,我化的开雪,化不开石。”

“队长,”罗林斯知道朗姆洛的意思,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还是要问,这样才能给朗姆洛一个台阶,他知道喝酒只是个借口,是个索引,朗姆洛只是想宣泄,不需要他太多话,只需要听着就好。这让罗林斯不知道他还能对他的队长说些什么,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安慰他,他也不能安慰他,所以最后罗林斯只能说:“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不像你。”

朗姆洛笑了一下:“因为我喝多了,所以都是醉话。”他说,他脸上的笑容比他真的哭起来还要让罗林斯难过。朗姆洛现在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喝多,超级血清的代谢能力比常人强上四倍,即便朗姆洛老把自己比作不合格的产品,他的身体机能的确也还是比常人强出一大截。

“我喝多了,”朗姆洛坚持,那样子像是也要让罗林斯亲口承认。

没有什么比装醉更痛苦。

喝多了,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醉话。

没人会把醉话当真,醉话都是假的,没有谁会把醉话记一辈子。

可我知道都是真的,就算是醉话,就算是假话的又如何,是你说的,我就当真。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罗林斯说道:

“好吧好吧,你喝多了,你还想说什么我听着。”

朗姆洛深呼吸了一次。然后他抬头看着罗林斯,他的眼睛在雪光下透明而冷淡,“你听好了,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因为太矫情了,我也就喝多了能说出来,罗林斯,这些年,谢谢你还在我身边。现在想想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受的苦流的血那么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你一起度过的,我真没想到我们已经走了那么远了,之前想想,感觉像是昨天刚发生,现在想想,却又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我真是怀念当年的日子,那些过去的时光。真短,也真长。”

我不跟在你身后,我不陪着你,不和你在一起,我能去哪里?罗林斯想。

“罗林斯,我想记住你,记住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不想等雪化了,不想让石穿了,不想看松林了,我就只想活着,多活几年,替咱们的兄弟们多活几年,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我开始知道那个小崽子在想什么了,感同身受,如果有一天我被洗脑,我不想忘记你,不想忘记你们。罗林斯,整个队伍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你说如果我也被洗脑了,你怎么办?”朗姆洛脸上没有情绪,却让罗林斯有些难过。

罗林斯扳着朗姆洛的肩膀,“如果有天你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那我会告诉你,我会让你想起来,一百遍不行,就一千次,一千次不行就一万次,我会跟在你身边的,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成为你的资产管理员,我不会离开你,任何想让我离开你的人,替换我位置的人,他们都不能活,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你去哪,我去哪。”

“所以,我在做他会做的事,我不会做他会做的事。你会做我做的事,你会做我不会做的事。罗林斯,你说为什么认为自己能做到,你为什么愿意做这样的事情?”朗姆洛看了罗林斯一眼,用他那种特有的方式,就好像那一瞬间他眼里只有你一个,别的什么也放不下。

“你是我的队长。”罗林斯语气坚定。

朗姆洛摆了摆手,“承诺这种东西不要轻易说出口,因为它可能就是用来背弃的,做不到的就不要说,就不要这么自信。他答应过我,不说的,但他还是说了。他说他不会走的,但还是走了。我说过要陪着他的,但我没有去找他。我知道他想记起来那些事情,他想让我告诉他,但我没有。”

朗姆洛拍着罗林斯的肩,笑的嚣张,他说:我们都是骗子,你是吗?

“队长,你觉得我和他是一样的人,还是觉得我和他不是一样的人?你是我的队长,既然你说你是个骗子,那你说骗子的手下是什么?你是个骗子,他应该对骗子说真话还是假话?你是个骗子,你是我的队长,你觉得我会对你说真话还是假话?你都是个骗子了,怎么能要求别人?或者,你觉得你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待遇,真话让你痛苦,还是假话让你痛苦?”罗林斯笑着反问他。

朗姆洛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被问住。但能被此罢休的,就不是朗姆洛了。

“我还从来没发现你小子还是个哲学家,是个伶牙俐齿的主!这是对队长说话的态度吗?反了你了!”朗姆洛突然一跃而起,扑到罗林斯身上。罗林斯猝不及防地被朗姆洛按倒。他们一起从石头上滚下来摔倒在雪地里,朗姆洛敏捷地翻了个身,顺势从后面拿住了罗林斯的胳膊,另一只手把罗林斯的脑袋按在雪里。这一手十分漂亮。罗林斯发达的肌肉群发挥了作用,猛地弹起来,想扭转战局,但他忘了,过去朗姆罗格斗技巧优越,力量不如他,他这招可能还能把他掀出去,但现在朗姆洛注射血清后,力量虽然达不到四倍力,但也比罗林斯强大很多了,罗林斯这一招虽然力量足够,但还是被朗姆洛随机应变的压制住。朗姆洛制着罗林斯,体重和棉衣的重量也增加了他压制的力度,他抓起一把雪便塞在罗林斯的领子里。

朗姆洛用膝盖死死固定住他的肩膀。“还敢不敢了!” 他得意洋洋地宣布,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不敢了。”罗林斯揉着酸痛的肩膀从雪里站里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看见朗姆洛还在地上坐着便想拉他起来,朗姆洛却像是想到什么,没有放上他的手。

“罗林斯,我总梦见他们。”朗姆洛突然说,自上而下的角度使得罗林斯看不出朗姆洛的表情。

罗林斯知道他们是谁,他不说话。

曾经有好多人,依偎在一起,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狭小的密闭的空间,烟酒味,黄色笑话,睡相差近,夏天裸露着上身无所顾忌,冬天砸个雪球看对方跳脚惊叫。那些人,都不在了,全不在了,消失在火光里,消失在废墟中。

朗姆洛咬着牙,眼里都是痛苦和恨意,“那是私人恩怨。”

罗林斯想,大家总是这样,我死了不要紧,你们不行。可谁,不是这样呢?

“坏人怎么了,坏人也有在乎的人,坏人也不想身边的人死去,谁都想活着。坏人在临死之前就不能想活着吗,就非死不可吗,就死得让人拍手称快吗,你们在乎的人我不在乎,这有什么问题?他们再坏,我在乎他,他们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样想,这样做,这有错吗?”朗姆洛躺在雪地上,头向后仰,下巴微微抬起,满是伤痕的脸在雪地上异常触目,皮肤上闪烁的几乎是一种荧光。他的头发乱七八糟地压在脑后,如同黑色的宇宙光线围绕着他的脸颊,

罗林斯不说话,朗姆洛也不想要个答案,“来,喝酒。”朗姆洛扔给他一瓶酒。罗林斯坐起身,接过,说:“好。”

“我说罗林斯,现在只剩下我们了,我身边只有你了。”

“所以,队长我们要好好活下去,我们总要继续,总要重新开始,活着才值得他们的死去。队长,有开始就不算白费。不管这个开始你愿不愿意,但既然活着,就要活着。这都是一个机会,也许‘也许’也是一个好词,它还带着希望,不管有多少希望。它也代表半对半的机会,有半对半也好,总比没有好。你说呢,队长?”

朗姆洛拂去瓶身上的雪,“也许你是对的。”他盯着酒瓶上的标签看了一会儿,然后身体放松了一些。

他重新躺下,睁着眼睛看着天,但他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让罗林斯知道,朗姆洛心头的阴影并不会消散得如此容易,其实他也是一样。

他们都想活下去,总要活下去的,需要忘记一些事和人,背负一些事和人,但哪有那么容易,可即便这样,也要继续走,这世界上谁不都是在艰难的活着,谁不自私,谁不无辜。朗姆洛说的对,谁都有在乎的人,他罗林斯也有,那个人叫朗姆洛。

罗林斯想,朗姆洛是多么坚强的人,结果连他也开始忍受不了的一种痛苦,他该是什么样的痛苦?不是身体上的痛苦在摧残他,而是精神。他身边的人间接的造成了他身边的人的死亡,他爱的人伤害了爱他的人,朗姆洛要怎么办?他不是承担不起的人,但真的只能他一个人承担吗,不能找人分担吗?

“队长,你说我们会有也许吗” 罗林斯听见自己说,“你能给我你的承认,能给我一个转身吗?”朗姆洛微微震动了一下,睁开眼睛。他凝视着罗林斯,罗林斯低头看着他,罗林斯觉得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他不知道它到底是太正常了所以感觉不到,还是它根本已经停跳了。

“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朗姆洛说,“罗林斯,我一直都在承认你,什么时候没有转过身?” 他平静地说完,重新闭上了眼睛。

罗林斯轻轻看了他一眼。“你说得对。”你说得对,你一直在承认我,看着我,向我转身。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的一句承认,等你的一个转身。

朗姆洛说:“好好珍惜吧,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喝酒了。”

后来,罗林斯喝多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时,雪已经停了,之前裸露的地方全被盖上了,朗姆洛好不容易化掉的地方又被恢复成了原状。雪又是雪,没有石头。

风渐大,朗姆洛就坐在他身边,看着石头发呆的雪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他起身,向基地的方向走去,“我们走吧。”

罗林斯跳下石头,说道:“好。”

朗姆洛的身影走在白色的幕布下,孤单又坚定,罗林斯想,就算没有也许,他也要跟着他,他不愿意留他一个人,承受这世间的残忍。他爱着他,和全世界无关,和朗姆洛无关,这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就算没有也许,也不放弃爱他。爱他,陪着她,跟着他,一样也不一样。不说是不说,但爱还是爱。朗姆洛愿意怎么样,他都听着,都会去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不可以。

他们就这么走着,一前一后,都没有说话,两排脚印,离得那么近。快到基地了

“罗林斯,”朗姆洛突然站住身喊了他的名字,他没回头,他们隔着十多步,他听见他说:“也许吧”

罗林斯看见所有的雪花都在涌进他自己的眼睛里。

没过多久,他们各有任务,罗林斯要离开基地,临上机,罗林斯停住脚步,看着朗姆洛的脊背,例行向朗姆洛问道“队长,任务结束后,我们在哪里汇合?”

以后的很多年他总会梦见朗姆洛的那个背影和转过身望向他的那一眼,那一眼之后,朗姆洛又转身离开,“抱歉罗林斯,我们不汇合。”

罗林斯看着朗姆洛转身,他也做了和他一样的事。

他离开了,留下了他。

一样也不一样,那个人走了,你却是要去死。

他突然明白了,那句抱歉,是说给很多人的。

对死去的部下,对他,对他自己。

“队长!”他听见他的声音。话堵在喉咙,他有好多话想说,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朗姆洛听见了,但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他没有转身。

“好好活着。还有,别再回这里来了。”他听见他说。

活着,怎么活着,怎么才能活着。

这里是哪里,九头蛇,还是雪山。

罗林斯感觉眼睛一片红雾,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听见身边肆虐的风声,感觉到风卷起雪花落在他脸上的触感。

罗林斯注定等不到朗姆洛的转身,他再也没有机会。

可是,明明说过的,明明答应过的,你说过要给我一个机会的。

后来,罗林斯辗转了很多地方,无论是艳阳高照的时候,还是阴雨绵绵的日子,他的耳朵里总是能听见下雪的声音,看见雪花飘落。再后来,他只能听见下雪的声音,别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而视力也开始下降,事物总蒙上一层红影。

后来,他不再逼迫自己,他违背了心里必须固守的想法,他在一年后的那一天回到了雪山,然后他再也不曾离开。

队长

或许你一直都在这里,或许四年前你就没有离开过这座雪山,也许你早就将灵魂留在了这里。

也许你就没离开过这里,没离开我。

只是无法见我,或者只是我没有办法看到你。

那么,你留在雪山,我留在这里。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真好。

朗姆洛死去了。
而一个人迹罕至的雪山里,有一个护林员。

队长,你守着雪山,我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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